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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的事(曼丽/逸尘/佛爷)32

赶脚已经在欢脱的路上越走越远了,啦啦啦


第三十二章 离与间

可怕的不是被挑拨,而是发现他们所说的事,都是事实。

“你是霍家的人,你以为张启山不知道?”

在他说出这话之前,她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可能,几乎就是事实的可能。

若一开始便不曾得到,也不会期待……即便知道他为了离间,却也忍不住心寒。他们何曾给过她机会解释。她是霍家人的事,她就一定知道么。

“这世上本就没多少真心,霍小姐又何必在意。”

“呵。”

意味明显的轻笑弥漫开来,在一片等待的静默空气中激起诡异波动。

裘德考刚刚给出的,倒是显得似乎诚意满满。不过——

眼尾扫过的是紧紧绑在身上的绳子,甚至为了防止她逃脱,特意又单独捆了手脚。这样的劳师动众,还真的是看的起她。

唇边掀起凉薄曲线,于曼丽笑出声来。

“这样的情形下,我说与不说,有差别么,裘德考先生?”

似未曾听到般,丝毫不在意这样的嘲讽,裘德考依旧慢条斯理,“是不是答应,霍小姐不必急着回答。”

此番试探,彼此的底线似乎都出乎了双方的预料。

于曼丽不答。虚情假意,现在并不需要由她来。

“不如,先回家去看一看。过了这么多年,说不定霍小姐的家人十分想念。”似乎并不过分逼紧,颇为贴心的给她思考的时间,却不是选择的机会。裘德考退了一步,道,“就让陈皮护送霍小姐回家。”

此刻,才挥手叫人解了捆在于曼丽身上的绳子,假意绅士躬身后,笑得胜券在握。“见了亲人后,相信霍小姐会给我一个,让我们彼此都满意的答案。”

既然人家以“礼”相待,于曼丽自然不会在此刻就划清界线。

对于他话中真假,她并不十分怀疑。

单凭此前的观察,陈皮冲动,并不是个会谋划的性子。若之前不知道他何以做到取四爷而代之,现在这样的眼见为实,算是裘德考卖给她的一个人情——他能支持陈皮上位,同样的,也能支持你上位。

霍家一直与日本人有联系,加上陈皮的关系,不难看出此人在这些乱流里面的重要位置。这个人分化九门的意图已经不言而喻,那么又怎么不会傻到将自己这个明晃晃的“张启山的人”,送去他们已经几乎攥在手里的霍家去。

这样的示好,冒着随时会被背叛而选择自己,放弃霍锦惜,甚至如此干脆的揭穿她的身世,掐断她佛爷副官的身份优势,显然不是笔划算的买卖。看来只能说,她身上还有远比麻烦重要的利用价值在。并且,他有足够的把握自己不会再追随张启山。

这恐怕不单单是霍张两家的世仇能说得通的。

裘德考此前一直在暗处,手笔自然不止这一出,甚至佛爷都未能查出他的痕迹,着实不容小觑。现在这样轻易暴露在她面前,或许,就与他那些没说出来的、她身上的利用价值有关系。是不是可以说,他已经等不及了,或者有什么事让他无法再等。

以她看来,前者的可能性不大。裘德考知道的可能远比她预想的要多得多。至少,他要她做的,与她要做的,倒是不谋而合。

身单力薄,她现在的处境相当被动,按兵不动,算是最好的选择。

 

说是护送,自然是押解。

陈皮虽不情愿,却也依言而行。路上,她尝试旁敲侧击,奈何陈皮一律不予理睬、绝不开口,端得称得上是言听计从了。显然是裘德考的手笔。能将陈皮这样的人握在手里,裘德考并不是可以轻视的。

对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“家人”,霍家早有预见。

早已知晓她对幼年一无所知一般,也未多加盘问,只对过胎记之类的特征,便将她引进事先准备好的院子休息。

霍家由女子主事,人丁不旺。当家人霍仙姑极少在长沙城内,事务基本都已交由这一辈中佼佼——霍锦惜来主持。

她匆匆看去,这里算得上号的,除了霍锦惜,就只有一个不管事儿的太婆,充作族中长辈,连祭奠宗祠都显得分外冷清。

按照裘德考的说法,她是霍仙姑哥哥走失的女儿,霍林初。霍家男人的地位不高,即便生了女儿姓回霍姓,也不如霍家女的孩子来得金贵,奈何霍仙姑无子无女,霍锦惜虽是自小培养起来的继承人,却并非正统血亲。那么,她的回归,就显得意味十足。

目的达成,陈皮自然乐得功成身退。接下来监视她的任务,就落在一个人身上。

霍锦惜的态度也很是值得推敲。归宗后再见到她,不过就是一句轻描淡写的“你就是于曼丽?”而已。

这下马威给的无头无尾,毫无力度。于曼丽又如何会轻易不相信,一个感受过顶端味道的人,会甘心大权旁落。

“都这么多年了,我倒是不记得霍家有这样的规矩。”

追逐地位的人,自然有她的软肋。至于如何拿捏好惹起火气的分寸,于曼丽信守捻来。

“还是说这规矩太老套,已经预备改上一改了?”

这话自然不会接。

霍家的规矩是她们立身的根本。于曼丽虽然年龄不比她大,但身出嫡系,若论起辈份,霍锦惜只能低头。她面上不显,语调却平白高了半分。“霍家规矩自然是雷打不动的。凡是霍家子孙,就该以霍家的荣辱存亡为先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……”

霍家子孙么……她这个霍家子孙的头衔,来的也……太容易了些。

于曼丽自然不会打断。

她可不认为单凭一个模棱两可的胎记,就能令霍家这样确定,甚至迫不及待地接纳她这个霍氏子孙。以霍锦惜敢怒不敢言的样子,应是被敲打过了。那么,被她们遮过的真正原因,她身上的秘密,恐怕还是让他们忌惮的。

“……你既然回到霍家,就该有牺牲的自觉,不该反对任何对家族有利的事……”

她也曾怀疑过。

关于右肩的纹身——那的确是红氏族徽,是从她有记忆以来,就一直烙印在身上的——耻辱,因为,那些男人贪婪而肮脏的手反复摩挲,为之疯狂。

于曼丽从不知那纹身的含义,直到红家玉佩的出现。

族徽这种东西对一个家族来说至关重要,若是要纹,断不会只纹在她一人身上。她曾查过,戏园子人多口杂,若二月红身上真有纹身,这么多年,总有人见过。

事实是,二爷身上并无纹身。

即便是有人在她前面授意那些人搪塞,可红家玉佩又怎么解释?已然有了族徽信物在手,还有必要在身上纹么。怎么看都是多此一举。

裘德考说得没错,张启山的确不曾将矿下带出来的玉佩给她看过。但她仍是得到了,从一个被她及时截下来、没背叛成的张家人身上,就在前不久。

或者,她本有更早的机会知道,是在看到火车铁棺而灵光一闪的时候,是在心有疑惑回乡探寻的时候,或是在看到佛爷从矿山出来、被熟悉感瞬间击中的时候……甚至是在她还没有掉进命运漩涡,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……只是,好像总是错过了那么一点,她似乎忘记了一些事。

现在,玉佩自然落到了裘德考手里,而当初她拦截下来可能根本没有意义。原因很明显,裘德考之流早已知道这些的存在了,拿不拿到这个玉佩,并无差别。或者,就是他故意让自己发现的。

不过是个一眼看穿的离间而已,但对于早已心存怀疑的信任而言,就成了最后一根稻草。

由此看,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。不可否认,不论有意无心,她都因此没了退路。

 

“……我们霍家与张家不睦已久,凡是霍家子孙,都该将家族利益放到第一位。这长沙现在虽说是张家一家独大,但只要有霍家在一天,这九门之首的位置,都该当争取。”

倒是开门见山。

于曼丽笑了笑,“霍家在九门中不过尾末,胃口倒是不小。”

“胃口大不大无所谓,”霍锦惜不以为然,转身,旗袍下摆划出优雅而高傲的曲线。

“能不能吞得下,你以后自然知道。”

 

霍家找回多年前失踪的继承人霍林初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“不胫而走”。此刻长沙城内已是人尽皆知,甚至,连她曾是佛爷副官的事情都作为谈资,以多个版本拿出来细说。在传得绘声绘色的时候,已经没人在意是不是有过这样一个继承人。

这些,自然也是有心人通过旁人状似无意间让她听到的。于曼丽此刻正坐在去往张府的汽车上。这个有心人是谁她自然知道,甚至刚刚才见过。

裘德考算是个精明的商人,并未让彼此久等。她握着手中刚刚失而复得的东西,心中却着实没有表面上的冷静。

她的确不曾想到,与裘德考有关系的日本人居然是小雅雄一。

怎么会是他?!

组织上的消息,在慰安计划失败、他的妹妹小雅惠子死去之后,这个人就连同他的父亲一起,被派去了东北。现在怎会出现在这里。

不会单单是报仇而已,但也不会单单不报仇。

这个美国人,目的明确,并且不会甘愿屈居人下的。交情必定涉及利益,换句话说,裘德考想要的,会因为与小雅雄一的合作而得到。而且,很可能根要她去做的事情有关。而她自己在这个利益链条中充当哪一环,现在还不好说。这是不是个信号,日本人接下来有什么动作的信号,佛爷有没有准备,上面又得没得到消息?

她从未如此迫切的需要与组织上的联系。

 

即便是日本人的车送她过来,进张府,也并未多受阻拦。踏上台阶的那一刻,于曼丽有一时的恍惚。

她此次与佛爷见面,他们并未派人监视。表面上是给足了信任,实际上……她不相信张启山的身边会有叛徒,况且她说了也就说了,再报告又有什么用。不论有还是没有,这总归说明了一点,他们并不在意她与张启山说了什么,甚至是分是和。他们要的,只是那个结果。

不过,给她的恍惚不过一瞬,很快就有人将她拉回了现实。

“哎呦,于副官,不对,我该称您一声霍小姐了吧,霍家未来的掌门人——大驾光临,有何贵干啊。”

尹新月即便阴阳怪气也带着几分世家小姐的矜持。听过太多之后,这样的讽刺对她,简直是无关痛痒。

于曼丽不答,目光只看向站在一侧的张瑞江。

“我要见佛爷。”

他张了张口,最终却也没有对她再说,只伸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
在这之前,她是否心存侥幸?清脆的撞击声唤起伏案人的注意,她盯着张启山的眼睛,却在那里看到了自己失望的表情。她这一生所求,本就不多。或许以后,她也不再在乎。只是现在,总归是有些失望的。

尹新月和张瑞江一路跟着进来,前者更是害怕她会随时做出什么对佛爷不利的事情来一般,一步冲过来,见到桌上不过是枚玉佩,才悻悻收了脚。

除了安逸尘,该来的倒是都在了。她不欲再与他们做无谓的试探。

张启山垂眸扫过一眼桌上的东西,淡淡道,“你不是红家人。”

她当然不是红家人。

于曼丽心中了然。看来要通过张启山与组织上联系是没有可能的了。那么,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。

“矿山,我也会去。”

不是要去,而是会去——即便知道他不会带她下墓,她也一样会去,一样,能去。她没有冒险的资本,但愿,他愿意听懂她话里的意思。

张启山未再答话,张瑞江亦低头不与她对视,反而是尹新月——

“于曼丽你当真要这样执迷不悟吗?!”

尹新月跨步上来拦住她的去路,愤愤不平,“你知不知道霍家与日本人一直有关系!既然你是霍家人,就该与他们划清界限,你再这样一意孤行,无异于为虎作伥!”

于曼丽好整以暇的看着,演戏嘛,她最为擅长,既然送上门来,她倒是不介意做实这个传闻。“哦?那尹小姐又知不知道,我刚刚是坐日本领事馆的车过来的呢?”

“你!简直恬不知耻!枉费启山一直那样信任你,你……”

“是吗?”于曼丽笑起来,转头望向主位的人,却见人家根本连看都不看。“原来佛爷还信任过我,倒是难得。那林初这里就谢过了,顺便提醒佛爷一句,以后可别这样轻易说信任,否则这佛爷的信任,可就不值钱了呢!”

“你!你还是个中国人么?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身份、自己的祖国么?!”尹新月简直不敢相信,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,奈何从小的教养,让她搜肠刮肚也说不出更多了。

于曼丽却一眼看穿了她的窘迫,甚是贴心的指导道,“尹小姐倒是好修养,我若是你,定会上去扯着她的头发,狠狠扇她几巴掌,然后,扒掉她这身皮,看她能不能在这里叫嚣。”

身后是尹新月气得跳脚以及玉器摔碎的声音,甚至有些细碎渣子溅起,撞到她的裤脚上,于曼丽却已经转身,从容而去。

车还在门前。

“走吧。”

不用她说,目的地自然有人帮她决定。

争强好胜,她还得感谢这位大小姐如此配合,对她也能一视同仁。

戏演的多了,是不是自己也难辨真假?

看来这恶人,她是坐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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